王冠歸來:伊朗神權統治的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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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德黑蘭空襲——一場被誤讀的危機與秩序的抉擇
2025年6月13日凌晨,以色列對伊朗發動了大規模空襲行動,包括對首都德黑蘭的直接打擊。以色列國防軍宣稱此次行動為對伊朗核計劃的”先發制人打擊”,據報導擊斃了伊朗革命衛隊司令薩拉米少將等多名高級官員,並動用200架戰機攻擊了超過100個目標。
然而,筆者對此不以為然。本文認為,在川普總統剛剛從中東取得巨大外交成功,獲得2萬億美元投資承諾,又與俄羅斯就烏克蘭問題取得諒解和默契的大背景下,伊朗並沒有太多出位行為,這次打擊顯然是以色列有意的主動攻擊,可能預示著徹底終結伊朗神權統治,並以「世俗君主制」取而代之的戰略意圖。
本文更要揭示一個被主流敘事長期以「專制獨裁」和「反帝國主義」掩蓋的真相:伊朗神權政權異常穩固,其統治邏輯自洽,絕非外部普遍形容的「專制獨裁」。過去46年來,伊朗在嚴峻制裁下非但沒有崩潰,反而成功輸出其伊斯蘭革命理念,挑戰著地區秩序,儼然扮演了域內帝國主義者的角色。此次直接針對首都和高級官員的致命打擊,或許正是對這種長期威脅的戰略回應,預示著一場旨在復辟巴列維王朝的潛在行動。
一、伊朗神權政權:被低估的穩固性與其「哲人王」模式
伊朗的政權形態獨特,是一個兼具神權與民選機制的共和國,其核心穩定性遠超外界預期。它不僅擁有民選政府的一切優勢,如具備一定的民眾授權與合法性基礎,能藉由選舉機制吸納部分社會能量,避免大規模的社會對立,並提供政府回應民意的渠道;更關鍵的是,其政治體系引入了「哲人王」式的最高領袖。
最高領袖可被視為柏拉圖筆下集道德權威與政治智慧於一身的「哲人王」,擁有超越民選政府的實際統治力。他透過對國家政策走向、監督委員會(Guardian Council)以及革命衛隊(IRGC)的絕對控制,實現了權力的高度集中。
這種獨特的統治模式,透過最高領袖的權威彌補了普遍民選政治的諸多缺點,例如常見的政策短視、政黨惡鬥、效率低下以及受民粹影響等問題。在伊朗,最高領袖的最終裁決權確保了長期戰略的穩定性,避免了頻繁的政策搖擺。這種雙重保障賦予了伊朗政權強大的韌性。儘管長期遭受嚴厲制裁,伊朗僅透過與中國、俄羅斯等極少數國家的戰略貿易合作就維持了體系穩定並長期對外輸出意識形態革命。
根據《TheGlobalEconomy.com》統計,伊朗的政治穩定指數從2019年的低點有所回升,相較於其他國家如泰國屢次軍事政變、委內瑞拉陷入經濟崩潰,伊朗在神權領導下反而避免了激烈的內部權力鬥爭,形成了長期穩定的局面。這種穩定性,建立在什葉派教義對社會的嚴格控制和意識形態的高度統一之上,這也正是其對外危害性的根源所在。
二、神權輸出的實際危害:對中東世俗秩序的侵蝕
與主流敘事渲染的伊朗「反西方」形象不同,伊朗神權政權的核心危害在於其明確的「輸出伊斯蘭革命」政策,這是對整個中東地區世俗秩序的顛覆性威脅。它積極透過支持代理人組織,試圖在其他伊斯蘭國家內部製造不穩定,甚至直接顛覆現有政權,尤其針對遜尼派主導的世俗王權國家。其策略是利用教派矛盾、煽動什葉派少數群體,並輸出原教旨主義意識形態。
2.1 巴林案例
伊朗長期被指控支持巴林的什葉派異議份子,並在2011年「阿拉伯之春」期間明確支持巴林的反政府示威。這直接導致巴林政府對什葉派的鎮壓,並加劇了兩國關係的緊張。
2.2 沙特阿拉伯案例
沙特多次指責伊朗煽動其東部省份的什葉派少數民族,並提供支持,試圖挑戰沙特王室統治。2016年沙特處決什葉派教士奈米爾後,伊朗國內的強烈反應和對沙特使領館的攻擊,直接導致兩國斷交,凸顯了伊朗對沙特內政的干預。
2.3 哈馬斯案例:最具爭議的代理人網絡
哈馬斯作為伊朗在地中海東岸的重要代理人,是伊朗「革命輸出」戰略最具爭議和影響力的案例。儘管哈馬斯在宗教上屬於遜尼派,但在地緣政治利益驅動下,伊朗長期向這個巴勒斯坦組織提供資金、武器和軍事訓練。
伊朗透過哈馬斯實現了多重戰略目標:首先,在以色列周邊建立持續的軍事壓力,迫使以色列分散資源應對多線威脅;其次,透過支持巴勒斯坦「抵抗運動」,伊朗在阿拉伯世界獲得了超越教派界限的政治影響力,挑戰了沙特等遜尼派大國的地區領導地位;第三,哈馬斯的火箭攻擊和地道戰術為伊朗其他代理人提供了可複製的「抵抗模式」。
2023年10月7日哈馬斯對以色列的大規模攻擊,以及隨後引發的加薩戰爭,充分展現了伊朗代理人網絡的破壞性影響。這場衝突不僅造成了巨大的人道主義災難,更重要的是,它打亂了中東地區正在進行的和平進程,特別是《亞伯拉罕協議》框架下的阿拉伯-以色列關係正常化。伊朗透過哈馬斯的行動,成功地將地區拉回到對抗狀態,這正是其「革命輸出」政策的核心目標。
2.4 其他海灣國家
科威特等國也曾破獲與伊朗有關的間諜網絡,指控其企圖顛覆或從事情報活動。
這些例子證明,伊朗透過黎巴嫩真主黨、也門胡塞武裝、伊拉克什葉派民兵組織以及巴勒斯坦哈馬斯等代理人,建立了一個龐大的網絡,不僅對外挑戰美國和以色列,更實質性地加劇了也門、伊拉克、敘利亞等國的內部衝突,導致大規模人道危機和地區混亂。這種「革命輸出」的實踐,才是對中東世俗王權穩定最直接、最根本的侵蝕,也是為何地區內許多國家對伊朗深惡痛絕的核心原因。
三、變革的契機:美俄默許、阿拉伯王權支持與復辟巴列維王朝
考慮到伊朗神權政權的穩固性及其對地區的實際危害,外部干預被視為其政體轉型的唯一可能路徑。而近期發生的事件,正顯現出這一轉機的微妙變化。
3.1 美俄關係改善下的默許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以色列對德黑蘭的空襲,其背景是川普在中東取得巨大外交成功之後。川普五月份對中東的訪問獲得了2萬億美元的投資承諾,建立了更加穩固的美國與海灣國家聯盟。隨著俄烏戰爭的持續,以及全球地緣政治格局的調整,美國與俄羅斯在某些關鍵議題上可能達成某種程度的諒解或默契,以避免更大的衝突。
對於伊朗問題,如果一個穩定的、不輸出革命的世俗政權能取代現有神權體制,這可能符合美俄雙方在地區穩定方面的共同利益。因此,即便沒有公開支持,美俄兩大國對以色列此次行動的「不干預」或「默許」,都為潛在的政權更替行動創造了有利的外部環境。
3.2 阿拉伯世俗王權的關鍵支持
以色列此次行動的主要支持者,將是中東地區的阿拉伯世俗王權國家。這些國家,包括沙特阿拉伯、阿聯酋、約旦等,長期以來深受伊朗神權輸出的威脅。2024年沙特指控伊朗代理人試圖干擾約旦政治,即是最新例證。6月10日美沙簽署新軍事協議,正預示著一個包含沙特、阿聯酋、約旦在內的反伊朗聯盟正在形成。
對於這些國家而言,一個世俗化且君主制的伊朗,將比目前輸出革命的神權政權更具可預測性,也更符合其自身利益。因此,以色列推動伊朗政體世俗化,將可能獲得這些阿拉伯王權國家的廣泛支持,這將顛覆外界對其行動會引發穆斯林世界強烈反彈的預期。這是一次旨在維護地區傳統秩序與穩定的行動,而非簡單的宗教衝突。
3.3 復辟巴列維王朝:穩固秩序制衡神權的唯一選擇
此次行動的終極目的,很可能是復辟巴列維王朝。之所以必須是王朝復辟,是因為伊朗之前的神權架構已經非常穩固,如果沒有同樣穩固的君主制進行取代和平衡,社會很快又會自然回歸神權統治。這是政治穩定性的基本規律:一個高度整合的意識形態體系,只能被另一個同樣具有歷史合法性和社會根基的制度所替代。
巴列維王朝的繼承人禮薩·巴列維,自1980年起便自稱「伊朗流亡國王」,長期主張復辟和改良巴列維王朝。
內部支持基礎
國內有聲音支持世俗化改革,部分民眾懷念巴列維時代的經濟曾有過繁榮期。2022年爆發的「女性、生命、自由」運動雖然遭到嚴厲鎮壓,但反映出的深層次世俗化訴求,以及抗議中出現的「沙阿萬歲」口號,都顯示一部分民眾仍視王朝復辟為可能的選項。這些都為世俗君主制的復興提供了內部的支持基礎。
海外與歷史傳承
在海外,大量伊朗流亡者對禮薩·巴列維抱有期望,並積極參與相關活動。從保守主義視角來看,一個能夠承繼歷史傳統並適應現代社會發展的世俗君主制,往往能帶來比革命後的共和政體更持久的穩定與秩序。巴列維王朝的復辟,不僅能終結神權統治的混亂輸出,也能為伊朗提供一個符合其歷史脈絡的合法性基礎。
當然,復辟之路挑戰重重:革命衛隊強大的軍事力量和政治經濟影響力可能構成武裝抵抗,被長期意識形態洗腦的人民也未必廣泛接受君主復辟。
結語:伊朗的未來——一場秩序與穩定的抉擇
截至2025年6月13日,伊朗局勢緊張而未全面失控。伊朗已經發射超過100架無人機進行報復,以色列空軍正在以色列邊境外擊落這些無人機。據報導,以色列內閣正評估下一步行動,可能包括公開支持反神權勢力。
此次行動的風險顯而易見:伊朗代理組織可能進一步報復;若政體更替缺乏軍事支持與合法性機制,或將重演伊拉克2003年後的動盪;伊朗現有體制仍具備強大抵抗能力。對於旨在穩定地區秩序的行動而言,如何精準且有效地促成過渡,同時避免大規模混亂,將是最大的挑戰。
伊朗的「哲人王」體制儘管展現了統治韌性,但其對區域的顛覆性輸出,已使其成為地區穩定的主要威脅。國際社會應超越簡單的「反西方」或「專制暴政」的二元對立,更深入地理解伊朗神權本質及其對其他伊斯蘭國家的實際危害。
從長遠來看,只有一個能夠承繼歷史傳統並適應現代社會發展的世俗君主制,能夠取代「哲人王」式神權共和,為伊朗帶來更為持久穩定的同時,也帶來繁榮與和平,這也是保守主義所期望的秩序。
未來幾週將成為關鍵觀察窗口。禮薩·巴列維能否整合支持力量?伊朗政權的韌性能否再次化解挑戰?這些問題,仍待時間解答。